要法院判决：追回善林金融原来对中央电视台的广告费？错！ ————善林金融案实战思考（九）

张王宏：金融犯罪案件辩护律师、广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暨金牙大状金融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主任

在上个周刚刚结束的善林金融刑案开庭中，有一个声音：如果判决善林金融构成犯罪，那么，就要追回之前对中央电视台的广告费，追回对中国女排曾经的赞助！

此声一出，全场哗然。

非法所得应当追缴，这是经济犯罪案件中，对于非法所得部分处理的一个常识，也在大型涉众型案件判决中体现。

比如在E租宝（2018）浙01刑终413号浙江杭州中院的裁定中，法院对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的施云舟判处有期徒刑五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15万元，并判令追缴施云舟的违法所得427381.38元。

但是，这点也是有例外的，那就是：如果当时在财产转让的过程当中，受让方明知是涉及刑事犯罪的财产，或者以明显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取得涉案财务物的，法院判决才能追缴，这个是在司法解释当中是有明确规定的。

两高一部《关于办理非法集资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》，明确规定，将非法吸收的资金及其转换财物用于清偿债务或者转让给他人,有下列情形之一的,应当依法追缴:　　(一)他人明知是上述资金及财物而收取的;　　(二)他人无偿取得上述资金及财物的;　　(三)他人以明显低于市场的价格取得上述资金及财物的;　　(四)他人取得上述资金及财物系源于非法债务或者违法犯罪活动的;　　(五)其他依法应当追缴的情形。

回顾善林如日中天时，中国女排是无法确知其经营为犯罪，央视同样如此。因此，善林赞助中国女排，中国女排为其宣传，属双方基于通行的商业惯例的民事主体间合法公平的商事关系，同样，善林当时在中央电视台的广告，也是平等的民事主体间的商业宣传行为，两者均为合法。不能因为事后发现善林金融构成犯罪，而追缴其之前合法交易发生的费用。

为什么有人认为要向央视、中国女排追缴广告费、赞助费呢？其实是搞错了刑事追缴的范围。

那么，为什么会有人对此追捧呢？

原因是有人认为，案件中众多的被告人，在事发当时对于善林金融的经营，是否非法？是否构成犯罪？同样是不知道的，所以对他们的行为，不能作为犯罪来评价。

这又延伸出来另外一个问题，也就是单位犯罪中的个人犯罪故意的认定、以及在单位犯罪中应当承担怎样的财产责任的问题。对此，可回看笔者《对涉众型单位犯罪中管理人员的主观故意该如何评价？——善林金融案实战思考（八）》《非吸案的被告人投资款未收回的，还要承担退赔责任吗？还要被继续追缴吗？——善林金融非法集资案实战思考（四）》《 涉众型单位犯罪中“其他责任人员”的刑事责任该怎样追究？ ——善林金融案实战思考（七）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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