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红上财富会将保洁人员、行政前台列入要求退赔名单？

作者：曾杰律师，广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暨非法集资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主任

近期，红上财富的退佣公告，引发了很多的讨论，甚至恐慌。比如，其公告中，公布了近4800名需要退佣的人员，不仅包括公司的高管、销售端的相关员工，还包含实习生和保洁人员、行政人员。

很多人会疑惑，这类人员也需要退款或者退佣吗？那公司的水电工要不要退佣？公司缴纳水电费要不要退？

答案是并不需要。

需要注意的是，红上财富的退款名单里，绝大多数，依然是销售端的人员，比如营业部经理、团队经理等等，这类人员，属于平台募资端的人员，一旦平台被定性为涉嫌非法集资，这类募资端的相关员工，其所获得佣金，回报，一般都可以认定为非法集资的违法所得。这是因为，根据2014年两高一部《关于办理非法集资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》“向社会公众非法吸收的资金属于违法所得。以吸收的资金向集资参与人支付的利息、分红等回报，以及向帮助吸收资金人员支付的代理费、好处费、返点费、佣金、提成等费用，应当依法追缴。”这里所谓的“帮助吸收资金人员”，在实践中，就是指集资平台销售端的人员以及提供辅助的人员。这类人员往往会有相关的佣金或者提成，属于非法集资的涉案资金，因此就会被认定为违法所得。

需要注意的是，在大量的这类非法集资案件中，销售端的人员，其收入结构是“基本工资”+“提成”，对于提成，其退赔的法定性并无争议，但是对于基本的工资，包括“五险一金”等等，不在该司法意见的明确退赔范围内，因此，有观点认为，对于销售端人员，募资端人员的基本工资，不能退赔，实践中也有部分公安、检察院、法院的退赔决定中也是如此要求，但是也有部分地区的办案机关认为，销售端员工的工资，其来源本质上也是来自非法集资的款项，其本身的募资行为，就是一种非法集资帮助或者实行行为，因此其全部的收入都应该追缴，这两种观点在实践中都存在。

但是对于普通的提供与募资行为无关的一般性劳动人员，比如保洁、前台、普通行政工作人员，这类人员在大多数案件中，其收入所得就是与其劳动相对应的普通工资，不会有相关的返点、佣金等等。因此这类人员在大多数案件中，都不会成为要求退赔的对象。

这是因为，这类人员在主观上往往对公司的涉嫌非法集资的业务模式并不知情，从职责范围上看，也不应该知情，而客观上他们提供的劳动服务，也仅仅是一般公司都需要的保洁、接待等基础性劳动，与非法集资活动并没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，类似于为非法集资平台提供基础服务的水电公司、煤气公司等等基础性供应商。即便他们收取的服务费、工资等等来自于非法集资款项，属于涉案财物，但是这类资金，根据《关于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执行的若干规定》“第三人善意取得涉案财物的，执行程序中不予追缴。”除非是“第三人明知是涉案财物而接受的；第三人无偿或者以明显低于市场的价格取得涉案财物的；”等几种主观上明知的情形，才能追缴。而对于普通的劳动人员，提供基础服务的第三方供应商，他们的收入，属于将涉案财物用于清偿公司普通债务，如果他们主观上不明知，是合理取得的对价收入，就不应该追缴。

但红上财富的保洁人员，是不是例外？不是。

这是因为，根据红上财富的最新公告，所有退赔名单中的人员，都是参与了公司的吸储业务并获得佣金的人员。这就很好解释了，对于很多涉嫌非法集资的公司或者平台，往往会有一个“全员营销”的理念。即，公司不仅仅是销售端的人员可以去拉客户，吸储，其他人员有能力的，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佣金，增加收入，也就是说，这个名单中的保洁人员、实习生，都是有业绩的，退款或者退佣，就比较可以理解了。

也就是说，这些需要退赔款项的保洁人员和实习生、行政等，是因为参与募资行为，参与了公司的吸储工作，才被要求退赔，而不是因为仅仅参与了保洁、行政等工作。

这就解释了，为什么这份名单中，虽然有保洁人员，但是数量不多，只有几个。正常情况下，这种公司的保洁人员可不止这几个。为什么单单要他们退佣？因为有销售业绩，拿了提成。

所以说，红上财富的退赔政策，并不是特例，依然是在法定的范围内。

（本文为个人办案研究和经验总结，意在为司法实践提供有价值的思考，行文仓促，如有错别字和观点疏漏，敬请指出和谅解。广强律所曾杰非法集资金融犯罪辩护团队写于2020年3月4日，编辑：助理乐吾、沐夏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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