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黄坚明律师文章刊登在广州企业家杂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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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坚明律师：擅用“诉讼程序”打赢“天价索赔”官司

——别聘请“蹩脚律师”来“害”自己

作者：广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、律师  黄坚明

黄坚明律师：擅用“诉讼程序”打赢“天价索赔”官司

——别聘请“蹩脚律师”来“害”自己

作者：广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、律师  黄坚明

引言

不请律师是中策，聘请蹩脚律师是下策，聘请高明律师是上策。就诉讼案件聘请律师而言，最悲哀的莫过于聘请“蹩脚”律师来“害”自己。本律曾作为被告的“第三任”律师办理了一起原告索赔“天价违约金”的租赁纠纷案件，每月违约金高达90万元，而租期长达15年。该案诉讼过程，恰好生动地诠释一个道理：别请“专业律师”来“害”自己！

起因：“服装商场”租赁事宜引发“天价索赔”官司

广州市某公司（下称：被告）陷于“管理僵局”中，其拥有合法产权的位于广州市下九路黄金地段的某服装大商场（下称：服装商场），市场价值高达数亿元。因被告内部管理混乱，服装商场被“低价”租给深圳市某公司（下称：原告）。双方签订了《场地租赁合同》，其核心内容包括：租赁期限15年，月租金90万元，违约金是租金的100%。合同没有约定租金每年递增条款，若该合同被长期执行下去，被告及其广大股东权益将严重受损。被告众多股东宁愿违约，也不愿意将服装商场15年经营权“拱手让人”，让原告租满15年。为此，被告股东吴某向广州中院提起强制清算之诉，该院于2009年1月14日受理该强制清算案。被告也始终拒绝为上述《场地租赁合同》办理租赁登记备案手续。为此，原告于2009年6月1日向荔湾法院提起诉讼，诉请原告协助办理租赁登记备案手续，并按每月90万元的标准支付违约金，“天价索赔”官司正式上演。下面，本文主要就原被告双方及其代理律师在诉讼中所犯的系列“致命错误”问题进行剖析和说明。

一“错”错在没有及时反诉

涉案场地租赁合同之所以会引发“天价索赔”官司，根源是被告“错签”合同，租金过低，租期过长，且没有约定租金每年递增条款。这与行业惯例不符，应属“显失公平”的可撤销合同。被告应在“一年”内行使撤销权，但遗憾的是，在原告已提起“天价索赔”官司的情况下，被告在整个一审诉讼过程中竟然没提请求撤销合同的反诉，明显错失了“纠错”的良机。

二“错”错在“告错”法院

从时间点考虑，广州中院受理强制清算一案“在先”，受理时间是2009年1月14日；而荔湾法院受理“天价索赔”官司“在后”，受理时间是2009年6月1日。根据相关规定，该案应由广州中院管辖，而非荔湾法院管辖。但庆幸的是，原告及其代理律师，竟然犯了“致命错误”，没有意识到荔湾法院对该案没有管辖权。原告向荔湾法院提起诉讼，明显不符程序要求，这为被告“反败为胜”留下空间。若原告及其代理律师没犯这个“致命错误”，被告能否“起死回生”尚是未知数，即使胜亦惨胜。

三“错”错在没有及时提出管辖权异议

原告及其代理律师犯了“致命错误”，被告及其前两任代理律师竟然也跟着犯“致命错误”，没有意识到荔湾法院对该案没有管辖权，没有在答辩期内提出管辖权异议。其中，第一任律师没提管辖权异议，第二任律师干脆在庭审笔录中确认：“因已过答辩期，同意不再提管辖权异议。”若非案件被广州中院发回重审，本律将错失再提管辖权异议的良机，案件“反败为胜”的机率将降低甚多。

四“错”错在“告错”被告

从整个案件系列裁判文书结果来看，荔湾法院确实是原告的“主场”，涉案的一系列诉讼案，该院均判原告胜诉，被告败诉，最典型的就是一审判决。之所以称该案为“天价索赔”官司，原因在于该案一审判决原告胜诉了，是货真价实的“天价索赔”官司。该案一审判决的核心内容为：被告应提供必要的证明文件，协同原告办理《场地租赁合同》的租赁登记备案手续；因承租方已使用了涉案场地，损失相应减少，违约金调整为每月租金的50%计算，每月支付违约金45万元给原告。参照广州市政府发布的租赁指导价，服装商场月租金应超过120万元，但按一审判决结果执行下去，被告每月收租90万元，支付违约金45万元，实收45万元，十余年下来被告的损失可谓“天价”。被告及其股东均不服，提起上诉，案件进入二审程序。

基于现实国情，二审改判难度极大，案件如同被告的“命运”一样，陷入“绝境”，命悬一线。在此背景下，本律作为被告第三任律师介入该案二审。经研究，本律发现一审判决存在“致命硬伤”，竟然错将“清算组”列为“被告”，导致一审判决程序严重违法。庭审中，本律向广州中院指出一审判决存在的问题后，该案被广州中院裁定发回重审。

广州中院作出的（2011）穗中法民五终字第1632、1633号《民事裁定书》载明：原告诉请的被告是“广州市某公司”，而原审法院在庭审中直接将被告变更为“广州市某公司清算组”。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<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>若干问题的规定（二）》第十条规定：“公司依法清算结束并办理注销登记前，有关公司的民事诉讼，应当以公司的名义进行，公司成立清算组的，由清算组负责人代表公司参加诉讼。”而本案被告虽处于法院强制清算阶段，但仍具有诉讼主体资格，原审直接将“广州市某公司清算组”列为本案被告，程序违法，导致原审判决错误，故本案应发回重审。

显然，原告一开始并没有“告错”被告，但庭审中其“胆怯”了，不敢坚持其正确做法，不敢“指出”法院的做法错误，也应没有将上述法律规定告知经办法官，庭后提交的代理词也应没有论述到法院做法是否合法的问题，“沟通不到位”，最后不得不承担案件被发回重审的不利后果，“煮熟的鸭子飞了”。而本律可谓“首战告捷”，狙击成功。

五“错”错在没有及时撤诉

案件刚从广州中院发回荔湾法院重审，本律马上提管辖权异议，坚持荔湾法院对该案没有管辖权，应将案件移送广州中院管辖。荔湾法院试图“旧戏重演”，再以笔录形式，让本律撤回管辖权异议申请。本律不从，强行在笔录中手写添加：“管辖权异议问题，法院应出具书面裁定书。被告不服的，依法有权向广州市中级人民提起上诉。”鉴于本律态度强硬，荔湾法院只能开庭审理案件管辖权问题。但荔湾法院当庭驳回被告提出的管辖权异议申请，并作出（2011）穗荔法民三重字第4、5号《民事裁定书》，裁定：“驳回被告对本案管辖权提出的异议”。经办法官还明确告知本律，这是“请示”院领导的结果。本律不服，被告向广州中院提起上诉。经过漫长等待之后，本律收到二审裁定书，案件“反败为胜”，广州中院再度支持本律的诉求，认定案件管辖权异议成立，案件移送广州中院管辖。加上其他诉讼案件也先后胜诉，被告由 “全面被动”转为“全面主动”。最后“天价索赔”案以和解结案，被告将服装商场经营权拿回，涉案《场地租赁合同》和解后失效。涉案服装商场是被告最核心的资产，而“天价索赔”官司是涉案系列官司中最核心的官司，该官司的“反败为胜”为当事人挽回了巨额经济损失。

广州中院几乎“照抄”被告在上诉状中所陈述的理由，在（2011）穗中法立民终字第1656、1657号《民事裁定书》中认定：“荔湾法院受理本案时间晚于本院受理清算案时间，根据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审理公司强制清算案件工作会谈纪要》法发【2009】52号文第31条文件精神，就被告公司的权利义务发生纠纷的，应向本院提出诉讼。荔湾法院受理本案不当，应予以纠正。上诉人管辖权异议成立，本院予以支持。”

就原告及其代理律师而言，“告错”法院并非最致命的，最致命的因素是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“告错”法院。若一审阶段便知悉自己“告错”法院，其最明智的做法应是马上撤诉，然后向广州中院起诉，绝非让案件“空转”两年多时间后，让对方律师把案件打回“起点”，错失案件“战略主动权”，最后不得不接受案件和解结案。

综上所述，被告及其代理律师，一是“签错”合同，“勒死”自己；二是不敢反诉，错失提起撤销之诉的良机；三是没意识到管辖权错误问题，没在答辩期间内提出管辖权异议申请；四是以笔录形式自行“放弃”提起管辖权异议的权利，陷被告于“绝境”之中。而原告及其代理律师，一是“告错”法院；二是“告错”法院后不知及时撤诉，亡羊补牢；三是“告错”被告，起码是“沟通不到位”，放任“错告”被告的事实写入判决书之中，导致案件被发回重审，将“大好局面”主动赠送给对方。令人不解的是，如此重大的官司，涉案当事人及其代理律师（均是比本律“资深”甚多的律师），竟然一而再地犯下“致命错误”，一错再错，“你错我也错”，导致对自身权利的救济造成了严重的消极影响。因涉及复杂的法律专业问题，相关律师责任更大。为此，本律提醒广大企业家，在涉及重大利益的纠纷中千万别聘请“蹩脚”律师来“害”自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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