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法官集体嫖妓事件背后的系统性法治灾难

上海法官集体嫖妓事件背后的系统性法治灾难

黄坚明   广东广强律师事务所律师

上海法官集体嫖妓事件的社会热度，早已超过浙江张氏叔侄奸杀冤案和浙江萧山五青年出租车杀人冤案，也超过2002年武汉中院法官腐败窝案和2006年的深圳中院法官腐败窝案，事件早已“家喻户晓”了。但法官集体嫖妓仅是事件表象，法治生态的系统性沦陷、司法公信力信用破产才是此事件背后的法治本质。

若有人说，在神奇的华夏国度，“关系”的地位高于法律的地位，很多人观念上接受不了，众多法律人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这社会事实。事件爆料人老陈和工程商顾相国原约定的工程价款是550万元，但顾某就敢于狮子大开口，诉讼索赔1100万元，若说顾某是基于案件事实和证据理应获赔1100万元的，笔者打心底里不相信。到了此时此刻，人们有理由相信，在顾某心里“关系”的地位就是高于法律的地位，其之所以敢于诉讼索赔1100万元，仰仗的就是其背后的“关系硬”。或者就如伟人未曾所说的，“法律就是纸老虎”。

若再有人说，在神奇的华夏国度，“关系确比法律管用”。作为一名法律人，打心底里接受不了这样的社会现实。笔者坚信法治潮流不可逆，坚信潜规则替代不了法律明规则。但顾某，竟然因其和法院内部的个别法官关系好、关系硬，就可以通吃两级法院，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践行商界流行的“关系就是生产力”的法则，就可以“合法合规”地公开“抢劫、诈骗”巨额财产，并最终得逞，而至此时此刻，顾某仍对媒体表示其官司没有问题。或可，在相当多人心里，就是觉得“关系确比法律管用”，打官司就是打关系，一些重大诉讼案件的当事人尤为如此。

社会、媒体总愿意这样宣示：腐败都是少数，主流都是好的。但就此事件而言，顾某的官司，没有两级法院经办法官的配合，没有经办法官与非经办法官之间的配合，没有上下级法官之间的配合，没有评估机构的“无私奉献”，没有“拉皮条”律师和司法掮客的前后穿梭，顾某的“诈骗”企图根本就无法得逞，事件的社会热度也将逊色不少。很多人曾相信，法官理应半神半人，甚至不食人间烟火烟火，但事实上不少法官“庭上讲法，庭下犯法”，“人前讲正义，人后玩勾当”，“满嘴马列，满腹盗娼”，“台上”反腐“台下”腐败。如此长久下去，法官能人格不扭曲吗？能不集体腐败、嫖妓吗？无疑，此事件折射出来的司法生态系统性沦陷，才是最值得深思的法治灾难。

或许，事件背后更值得反思的是，司法公信力的信用破产。司法还有公信力吗？起码在爆料人老陈心里，尽管其官司打完了，所有的权利救济渠道、程序用尽了，连上访的招数都用上了，若司法是有公信力的，老陈就应“回家洗脚睡觉或回家带小孩”。但事实并非如此，其凭一自之力干了警察、检察院、纪委、媒体的活，耗时一年专门跟踪、取证终获关键性的证据，目的仅仅是为了推翻已生效、执行的错误判决，这容易吗？司法公信力信用破产了吗？检察院、纪委是否存在渎职、不作为的责任呢？

若事件至此就平息下去，应是庆幸的，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，法官事件未了结，网络又爆出上海市金山区副区长、公安局长马某某贪腐20多亿，并谋杀市人大代表遭情妇举报的丑闻。或许，是今年气候有点异常，浙江热死不少人，上海也会有点“热”，接着河南又起乌云，以保护个人隐私为名，河南地方人大通过了《河南省公共安全技术防范管理条例》。根据上述条例的规定，事件爆料人老陈复制、传播涉事度假村机房录制的法官集体嫖妓经过的录像信息是违法的。但有吗？这可是上海市反腐败斗争的重大胜利，这可是公民依法履行监督、控告公务人员违法行为的宪法性权利，严格依照法律，谁禁止就是谁违宪。当然，画面上涉及纯个人隐私性的信息，爆料人应在技术上有所处理，如媒体上常见的加马赛克，但没有必要以违宪的方式立法禁止，毕竟言论自由也是宪法性权利。或许，警惕违宪立法，警惕违法立法，也是全社会理应关注的，否则很可能伤及自己的切身利益，而非仅仅停留在法官是否集体嫖妓了，背后财产多少，是否包了二奶是否找失足女等新闻报道的层面上。

上海法官集体嫖妓事件已发生，该如何处理？仅仅“双开”了事？对此，笔者的建议是：可以学习办案机关处理宁波“地沟油”案的做法，没有法律，就专门针对此类行为立法；没有司法解释，就专门出台新的司法解释；依法不能重判，那就也“社会影响恶劣”为由违法重判；不能数罪并罚的，就以诈骗罪和枉法裁判罪数罪并罚，涉事法官实质上充当了顾某诈骗的工具，是间接正犯，理应以诈骗犯共犯处理。只要层层上报，只要发挥国人的法律智慧，肯定可以让涉事法官口服心服，罪重判重皆服。否者，不知多少人为此而立志当法官和公务员,“福利”好，成本底，安全系数高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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